琅钦轩扬

爱胡思乱想。

《流年簿》(原著向,014)

014
一年后,漩涡鸣人顺利成为世界范围内赫赫有名的七代目火影,毫无悬念。
梦寐以求的御神袍加身,享受所有人的崇拜与祝贺,倒不似想象中那般快乐,从那日起,漩涡鸣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以为当火影辅佐时就已经是他人生忙碌的巅峰,可当上火影后,他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日理万机。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每天,他都会目瞪口呆地看着奈良鹿丸将一摞又一摞的资料抱进火影办公室,把他并不宽大的书桌堆成一座小山。
密密麻麻的会议排满了漩涡鸣人的生活,也逼他交出了曾经所有固执可笑的坚持,偶尔,他会在办公室里工作到深夜,而那所谓一份份的报告,白纸黑字,无非是经他过目,一切自会有人安排。
如今,世界是和平的,因为有人让它看起来和平。
他想,他漩涡鸣人这二十些年的改变,加起来怕是也没有当上火影这短短时日多。
单纯天真,世故谨慎,有时奈良鹿丸不禁想,哪个才是漩涡鸣人,一个人,当真能一日一夜之间产生如此大的转变。
当然能。
因为那是漩涡鸣人。
二十出头的年龄,正是成家立业之际,但漩涡鸣人因为刚刚接任火影不久,众事繁忙,慢慢把与日向雏田的事忘到了脑后,日向日足几次动过要找他这个未来准女婿谈谈的念头,心想要不咱先把这婚事定下来,日向家好歹也是名门,这么大个闺女老被你拖着不行,但细想,这种事,女方家人出面总是有些难堪的,何况日向雏田那么害羞,更糟就是这个小子偏偏还是火影。
不仅是当上火影之后,而是这些年来,漩涡鸣人和日向雏田,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最初的状态,除了那一战的月下接吻,可以说毫无进展。
现在的漩涡鸣人不比儿时,日向雏田心里明白,何况,她小时候都没敢对他抱有奢求,如今她更加不会让他为难,只要偶尔能够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那她就是死也甘愿。
她对他的爱是不求回报,不加束缚。
而漩涡鸣人终于意识到这点,是在山中井野与佐井的婚礼上。
对政务繁忙的七代目来说,身边好友陆续结婚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一来他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他们每个人都是他的朋友,所以漩涡鸣人的幸福感也是巨大的,二来亲友结婚他作为火影必须出席,某种意义,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山中井野一直是个热情靓丽的女孩,婚礼上她穿着洁白高贵的婚纱,淡色的长发高高挽起,漩涡鸣人看到时,她正与春野樱相拥而泣,这对昔日好友如今冰释前嫌,远远望去,倒真像一对并蒂绽放的樱花与波斯菊。
真美。漩涡鸣人心想,若是他与日向雏田的婚礼,她一定会穿着传统的白无垢,端庄美丽。
忽然,他没有任何征兆地回忆起那夜因为奈良鹿丸结婚而痛哭流涕的山中井野,又想起奈良鹿丸曾说,山中井野于他而言是害怕的人,奈良鹿丸一生只怕麻烦,而能令他感到麻烦的,恰恰是那些他最在乎的,所以他躲都躲不掉。
他在乎山中井野,又或者是,他也曾经对她。
目光穿过人群,他看到奈良鹿丸与山中井野轻轻拥抱,耳边低语说些祝福的话,山中井野闭上双眼,流着泪连连点头。
那一瞬,迟钝如漩涡鸣人,似乎也在心里明白了一个词,叫,错过。
不怨世界,不怨时光,不怨相遇,不怨奈良鹿丸和山中井野,但,就是错过了。
然后彼此开始新的人生。
不知为何,这一认知让漩涡鸣人胸口很是憋闷,那晚酷爱凑热闹的他甚至连闹洞房都没去,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回了火影办公室。
他有情绪需要发泄,那么最好的倾诉对象便是宇智波佐助。
反正他嘲笑他,他看不到,丢脸什么的,他也习惯了。
自上次分别已经一年,宇智波佐助看来确实听了他的话,非常难得,虽然来信依旧屈指可数,但最起码,漩涡鸣人的信他每封都会回了,这对漩涡鸣人来说,简直是比当火影还要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有时漩涡鸣人写:“晚饭吃了什么?”
那人只回俩字:“番茄。”
于是火影大人又会郁闷一天。
他没吃肉啊。
没吃肉怎么可能长得胖啊喂!
等等,重点不对。
漩涡鸣人捶桌子,多写几个字会死吗!
夜已深,漩涡鸣人独坐办公室里,想起每每在这里等信写信的那些过往,唇畔浮起的笑意,就像窗外的月色一样明亮。
他很遗憾没能把宇智波佐助留在木叶,但仔细想想这已是最好的结局,无论他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会有谁陪在他的身边,只要他能偶尔来信,让他知道他的消息,那么,他就会觉得生活非常美好。
例如现在,宇智波佐助的鹰盘旋落在窗前,一双漂亮的翅膀轻轻拍打发出声响,召唤着屋内的金发男子。
漩涡鸣人轻笑,不愧是这世上他最重要的羁绊,相隔千里似乎都能感知今夜他情绪复杂,这么适时地送来安慰。
漩涡鸣人脱下外袍随手扔在椅子上,大步走到窗前,打开,伸手轻抚着他与宇智波佐助之间的小小信差,只觉得它毛色发亮,分外可爱。
“真是辛苦你了啊我说,那家伙总是几个字就麻烦你跑这么远。”漩涡鸣人边笑边打开纸条,“等会儿啊,马上给你喂好吃的。”
宇智波佐助的字迹他已经非常熟悉,但每次展开亲眼看见,都会觉得那么戳心。
这次是万箭穿心。
“很好,勿念。”
漩涡鸣人绝倒。
想了想,还是多给那可怜的小鹰喂点肉吃吧,就为了这么短短四个字,拼命飞了这么远,着实叫人心疼。
漩涡鸣人把肉放到掌心,伸到鹰的嘴边,低声逗弄着:“乖,快点过来吃,吃饱一点,怎么样,我比你主人对你好吧。”
忽然,门口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正大快朵颐的小东西听觉敏锐,肉也不要,便扑腾着翅膀迅速从漩涡鸣人手里飞走了,只落了两片羽毛在冰冷的阳台上。
漩涡鸣人回头,虚掩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出现眼前的人正是日向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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