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钦轩扬

爱胡思乱想。

《流年簿》(原著向,013)

013
转眼已到离别之际。
那是个微凉的早晨,日出驱散薄雾,将潺潺溪水染上一层淡色的光,漩涡鸣人穿回自己的衣服,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格外柔软。
说是出来半月,光是往返路程便会花费不少时日,算起来,与昔日故友的相聚也不过弹指一挥。
但他必须离开,否则木叶那边怕是要翻天。
这次和宇智波佐助的见面,他的心境又与往日不同,以前他总是拼死拼活不顾一切甚至自我牺牲般地追逐在宇智波佐助身后,每一次面对他的离开,他的背影,他都痛不欲生,可自从五年前,他在狱中亲眼目睹了被蒙上眼睛绑住手脚的宇智波佐助,亲手喂他吃了一顿饭之后,他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即使打断手脚也要把他留在身边的觉悟。
年少时说过的话总是充满热血与激情,从未想过这件事若是真的发生了,自己又能否承受得了这般痛苦和代价。
每次和宇智波佐助的分别都能在漩涡鸣人的生命里刻下深深的烙印,上次离开他难得平静,时光辗转,这次离别便又是近在眼前的光景。
宇智波佐助站在他身边,空袖微漾,目光看着远处,瞳孔漆黑如夜,与这四周景色形成鲜明对比,良久,漩涡鸣人转头看向他,天空色的眸子里染上笑意,宇智波佐助这才收回了视线,与他对望。
“这些天,真是多谢你了啊我说。”漩涡鸣人道,“本来是我出任务,结果还生病发烧,哈哈。”
他忍不住笑了两声,立刻迎来了宇智波佐助凛冽如刀的目光。
但他很快又敛住了,宇智波佐助瞪他一眼,些许无奈在眸底一闪而过,后又恢复清冷的声线:“若有下次,我一定把你丢出去。”
也就是漩涡鸣人身体底子好,发烧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就和没事人似的,若他要是真睡个三天五天的,说不定宇智波佐助还真就给他丢出去了。
虽然宇智波佐助没有丢他,但这话同样伤了漩涡鸣人那颗脆弱的玻璃心:“佐助好无情啊我说,难道那晚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惹佐助讨厌了?”
“那倒没有。”宇智波佐助道,想了想又补上一刀:“应该说你这个人的存在就很让人讨厌吧万年吊车尾的。”
“你。”果然,漩涡鸣人被这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
宇智波佐助垂眸,好看的唇角泛起一丝浅笑。
一如多年前,波之国的那个早晨。
漩涡鸣人看着他,蔚蓝纯粹的眼眸里此刻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心底有些温暖,又充满着焦躁与不安。
那晚发烧后的事漩涡鸣人并非全无记忆,最起码他记得他倒在了宇智波佐助怀里,他记得他身上味道好闻,衣衫柔软,肩膀就和他那时的额头一样灼热滚烫。
不过宇智波佐助没提,想来在他眼里那并不是什么所谓奇怪的事。
他又何必纠结。
如此一想,漩涡鸣人便笑了笑说,“不知道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那时,你已当上火影,儿女成群。”宇智波佐助道。
听了这话,漩涡鸣人心中一喜:“那就是还有见面的机会了?”
宇智波佐助不答,稍稍把头转过去了些。
“不管什么时候见面,你都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我给你写什么信,你都必须回我,不许见了不回,起码。”漩涡鸣人停顿了下,说,“起码让我时刻知道你的消息。”
“你写的那些信……”宇智波佐助皱眉。
“啊,不许拒绝!”漩涡鸣人大声嚷了起来,“我说了,必须答应!”
宇智波佐助不擅与人争吵,尤其是在漩涡鸣人面前,本来是不服气,但五年的漂泊时光已经让他难以去组织那些与他对抗的言语,想了想,便也放弃了,任他说着。
“你以后给我好好吃饭听见没有,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别挑食,老吃番茄也不行,偶尔还是要多吃点肉,不然你一个人病倒了谁来照顾你啊,你在这村子里又住不长,以后。”
“吵死了。”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会儿,到底还是不耐烦地开口了,“你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你如果遇到什么事。”
“没有如果。”宇智波佐助打断他。
漩涡鸣人微怔。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
“佐助,我。”
“路上小心。”
日光渐浓。
风吹起宇智波佐助的头发,他用眼角余光扫过金发男子此刻略显失望的脸,沉静的瞳孔里暗流涌动,却又瞬息不见,平淡如水,恍若一切都是幻觉。
“照顾好自己。”
他早该知道宇智波佐助就是如此逞强的性格,但他不听他说话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这种时候只要不管他便好,漩涡鸣人轻笑一声,方才因为脑袋太乱,险些被他冷漠的表情骗了去。
漩涡鸣人大大伸了个懒腰,衣角被风吹得微润,他凝视宇智波佐助的侧颜,低声道:“下次见面,我们就一决高下。”
“嗯。”宇智波佐助应道。
漩涡鸣人踏上归途。
下次见面,你要长胖些才好。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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